男生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外面罩了件棕色格菱马甲,坐姿笔挺端正,贵气十足。
看台上的女人时,眼里匿着深深浅浅的温柔和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丰富的实在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男生会有的。
得,又来一个早熟的。
苏燃垂下眸子,笑着抿了口酒,这时耳边传来江开的声音,“苏燃姐,我听许嘉阳说,盏清姐是从半年前才开始在朝露演出的。”
他手指点着杯壁,目光放得有些遥远,以至于让苏燃产生一种他在自言自语的错觉。
江开迫切想知道,“那在这之前的半年里,她是怎么过的。”
用“过”其实并不恰当。
盛盏清就像一条行走于世间的人鱼,她的才华是罩住她鱼身的绮丽裙衫。有了这层明艳的包装,她不再是一个与人类格格不入的异族,而是备受追捧的明日之星。
残酷的是,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人类世界里,还有一个词叫做“捧杀。有人能捧你,自然就有人能杀你。
当这层包装被人扯烂后,她的真身无处遁行,只能重新归入大海,混在鱼群里,缩头缩尾。
这种生活状态于高傲的她而言,不亚于抹杀,怎是一个“过”就能轻易言说的。
江开的问题,细品下来其实漏洞百出,尤其是他提出的这个时间点卡得过于巧合,很难不让人怀疑。
但苏燃已经被无暇去顾及那些细枝末节,她的记忆因他这句话被骤然勾起。
“能怎么过的,还不就这样过下来的呗。”苏燃眉眼冷寂,“别看她现在这副样子,在你见到她之前,活得都不算个人。每天窝在出租房里,吃了睡,睡了吃,居然最后还把自己养成皮包骨。”
不止如此,那短短一年,她亲眼看着盛盏清手臂上的疤多了一条又一条。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全力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伸手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