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也或者说是人本能的趋利避害的心理,陈遇言咬了下唇改变主意。她不想看他的冷脸。她不知道别的男人,有起床气是个什么样子?反正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尽量避开,不要在他刚起床的时候同他说话。那会,对他的起床气,她是很有些畏怯的。
现下,她不发怵了,可是,有谁愿意去看一张冷冰冰,满眼不耐甚而眸色阴鸷的脸孔?谁又喜欢和爱答不理,多说一句都眼色烦躁的人说话呢?
所以瞧瞧,多么现实呢!没了爱意,也便没了甘心忍耐的心情。陈遇言抿住嘴巴,转头握着车把手试着去开车门,却果然不出所料,车门是锁着的。她顿了顿,侧身坐正看着睡得不好,但仍然鼻息轻浅的男人。
少顷,她蹙了蹙眉,倾身凑近些轻声的唤他:
“祁让,祁让……”
他比她贪睡,又估摸着一宿,或者至少大半夜没睡。那她不能干坐着等啊。
“祁让,祁让……”她也不多言语,就轻轻的叫他的名字。
接着她眼见他眉头皱得更紧,几秒后,他似不胜其烦慵慵睁开眼睛,迷离着眼,眸色黑沉脸色很臭的看她。
陈遇言略略退开一点,安静的看他。这是不陌生的祁让,也是她不陌生的表情。是即使他们已经分开了三,四年,她依旧十分熟悉的记忆。她甚至觉得他就该是这个样子。那一个笑意清浅,耐心又温柔的男人只是一个幻觉。
然而叫她没想到的是,这一个冷着眉眼,脸色臭得象要去干架的男人在看了她两眼后,突地神色放缓,咧起唇角晃出一口白牙齿,冲她露出慵懒充满蛊惑的笑容。
“宝贝儿。”熬夜让他嗓音磁哑格外低沉,听着很有些烟嗓的声线。
他带着倦意紧紧的睇着她,语气却极是欢喜:
“来了我的梦里总该给亲一下。”他说,突然就伸出手臂,勾了她的脖子把她往下带,仰起脸凑唇就要往她嘴巴上贴。
陈遇言一惊,旋即她心急之下马上伸手耙着他的脸,用巴掌把他的脸定住,推他的头不让他亲。
祁让:“……”
他透过她的指缝看她绷着的小脸,微微睁大的小兽一般的眼睛。他心里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