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凌芩,还不是后来雷厉风行的凌总,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清楚爱和欲,有对父亲的畏惧,和对未来的迷茫,就那么结了。

凌姥爷说到这,抬起头望着远方:“你妈离婚的时候,我很生气,两口子没有任何矛盾,没有谁对不起谁,怎么好好的就非要离婚?”

“我跟她说如果离了,就别认我这个爸。那天你妈第一次和我吵架。”

他记得一向坚强的女儿哭了。

一句句质问他,为什么哥哥毕业,他支持对方去深造,她一毕业就必须要结婚?

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做好一切,他都看不到?

为什么丞岩哥能理解她的志向,支持她的理想,而她的父亲只因为离婚就不再认她?

那时姥爷人至中年,刚刚发家,事业有成为人固执,他或许察觉到自己的错误,但并不愿承认。

后来一年年过去,父女间就像绷着一根弹力绳。

拉扯着疼,松开也疼。

没有一方肯率先低头走近。

凌初侧头,从后面看板的挺直的背其实已经佝偻,她抿了抿唇:“姥爷……”

姥爷嘴角动了下:“好了不用劝我,人老了就是话多,你一小孩能懂啥?”

“呃……”凌初迟疑一下:“我其实想说你鱼线动了。”

“……”姥爷匆忙低头收线,又听外孙女声音懒懒地说:“好像已经挣脱跑了。”

凌初看着老人略显僵硬的侧脸,残忍地补完最后一句:“就在你刚才说‘小孩能懂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