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云也有点较真,就不走,还说:“你这个铜锈不行,是用酸、碱、盐等各种化学药品掺和金属粉涂抹到铜镜表面,再埋到土里,“种植”出来的伪锈吧?一眼假,太假了。”
他说得斩钉截铁,真的是内行看门道。
一句话把那小老头给说服气了,由上到下打量他,客气了,问他:“怎么,小伙子,你是真心来搞真宝贝的啊?带了多少钱啊?”
褚云也不怂,随手比了个十,没吭声,他也没说谎,他口袋里确实也就是十块钱。
就见小老头目光一亮,肯定是理解错了,又从上到下看了他几眼,才倾身过来,附在他耳边说道:“那你跟我来,真的都不在摊子上。”
说着把他带进了一条小巷,弯弯绕绕,走进一栋破旧的居民楼,上了二楼,开了两道铁门,才终于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小屋子。
也亏的褚云胆子大,兜比脸还干净,不然,一般人见了这阵仗,都得被吓跑。
屋子里头是空荡荡的,就一个角落,鼓起一堆,被一张硕大的牛皮纸盖着。
小老头开了灯也不看褚云就走过去,弯下身,掀开牛皮纸的一角,从里头小心翼翼掏出一块铜镜来。
铜镜背面还有四个字,“长乐未央。”
往褚云面上一推,说:“瞧瞧,这才叫好东西,中唐晚期,你识货,你自己看。”
说实话,褚云看不懂,他也不过是刚入学接触了些古物的皮毛而已,而且他学的也不是文物鉴定与修复,他只是喜欢去旁听而已。
但据他回忆,那面唐镜拿在手里还真的是有点那么个意思,质地精良,十分唬人。
小老头的开价也高,知道他只是个学生,也可能他长得比较有钱,或者以为他带的不是十块是十万,落地有声,说:“看你年纪小,能有的本钱不多。薄利让你了,一口价,就十万,不压价。”
林晏晏听着都笑了,电话这头,盘着腿靠在沙发上,就问他,“你当时有没有那么一刻想买?”
褚云在手机那头摇头,他好像在走路,听筒里还有路边汽车鸣笛的声音,就听他在低笑:“考古不收藏,收藏不考古。再说了,当时我手里的钱都掏出去买房子了,哪里还有钱,买面什么出土信息都没有的铜镜啊?我就是存粹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