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期待过,绝望过,痛苦过,甚至差点在里斯本的观景台死过一次。
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现实,哪有那么容易接受。
仅一瞬间,韩愔就记住了那被破开的胸膛和暴露在空气中的五脏六腑。她学过人体解剖,现在的肖布和那些解剖课上的彩图一样——规整,严肃,没有一丝生机。
韩愔觉得玛吉比她坚强多了,她不知道玛吉怎么能做到一直看着画面发出悲凉的嘶吼,还挣扎着高喊着肖布的名字。
对韩愔来说,对肖汉娜来说,这样的图片再多看一眼,她只怕自己会立刻发疯。
玛吉的声音凄惨异常,她没有在哭,她在愤怒,她在懊恼,那声音是一种从胸腔,从心肺一寸一寸挤出来的绝望哀嚎。
可是人都死了,终归是无济于事。
有个狱警听着心烦,从墙角找了快破布塞进了玛吉的嘴里再贴了几道胶带让她噤声。
韩愔觉得嘴里的血腥味又涌了上来,她忍住了,硬生生将嘴里的血全部咽了回去。尖锐的痛苦占据着韩愔的大脑,她想到了肖布在贫民窟说的一切。
他是为了韩愔的自由,他是为了那个迎春花福利院的妹妹能够自由自在地选择想要的生活,选择与罗莎交易,驻扎在了南美。
本该留在波哥大处理残局的人,是她。
本该躺在那张桌子上的尸体,也是她。
如果肖布和玛吉一起留在了缅甸,那他现在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
韩愔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麦肯锡,他才是罪魁祸首。
麦肯锡兴奋地看着韩愔抑制隐忍的反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道:“isabell,你说对了一件事。如果希特勒真的有我一半聪明,他早该统治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