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愔无言以对。她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总是环绕着这种阳光开朗朝气蓬勃充满希望的人。里斯本温柔的朝阳下,她当然想到了项易生。
这念头出现的一瞬间韩愔立刻感到一阵剧烈的反胃,抱着书本的双臂开始因为剧痛微微颤抖。这大概就是什么上臂神经永久性损伤吧,自由带来的附属品。
她没有搭理叶源,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韩愔把民宿的地址给司机,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小别墅。这里一楼是大家共用的客厅与厨房,楼上是每位游客独立的卧室与卫生间。这种地方也是韩愔以前有任务时住习惯的落脚点,不是正规的酒店,身份检查并不严格,很多犯罪集团喜欢用这些地址来交钱取货。
只带着几本书来入住的客人并不多见,迎接韩愔的男人只是随便对了一下她的护照,便习惯性地问她来这里的行程安排,需不需要导游服务,如果提前预约的话还能让房东亲自带着去本地人才知道的艺术品集市和葡萄牙的特色餐厅。
韩愔客气了几句便领了钥匙进了房间。短短几步她发现这地方竟然很像那年她和项易生被困在大雪天时,那间公路边的民宿。
也许根本不像,但是能怎么办呢。本来还没有这么严重的,但见过一次之后她就像在白日做着清醒的梦一样,看到什么都能想到他。
她记得,那次项易生为了帮助制服一个家暴的男人受伤了,不过之后是甜蜜的,他们抱着在不宽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夜。
韩愔预付了两周的住宿费,这些时间虽然不够她完全恢复,但她已经不指望那些了,她只需要有在寒冷的天气里正常生活的能力就行。
韩愔想去南极看看这件事是认真的。她曾经有很多想和项易生一起做的事,有那次因为纽约的意外没能照成的合影,再加上她是那种会对全球变暖忧心忡忡的人,所以一直想去极地看看融化了多少冰川,然后给环境方面的ngo捐点钱。
现在一起去迪士尼的人走了,冰川总是可以自己看的。
韩愔休息了几天后终于出了趟门买了些东西。她是两手空空飞来的里斯本,现在既然决定住一段日子,她就去买了台轻薄的电脑和几套可以换洗的新衣服。
之后的出行韩愔没有再让出租车司机停在离目的地几个街区的地方。她从容地进出商店与住所,还抱着新买的衣服在药店用汉娜肖的护照实名买了些消炎药。
最开始的几天韩愔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很陌生,每个人都很友好,街上没有人怕她,也没有人想要害她,她每天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不用担心会有人让她出门杀人或者去黑拳场遭罪。
韩愔觉得自己好像在以极快的速度适应这种没有暴力与杀戮的平民生活。
民宿一楼传来一阵吵闹的音乐声,从窗户里看进去应该是一群年轻的旅客买了几箱酒正在客厅挤在一起开派对。韩愔见到人群便打算从后院泳池边的侧门绕进去,她把买的东西搁在地上后从口袋里找出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