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愔很坦然地告诉凌翌,她因为身体原因被开除了,所以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
凌翌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听着觉得简直可笑,他最开始的原话是“这是在麦当劳打工吗?说走就走?”。他愤怒地拿起病历:“哪个庸医做的评估?我是主刀医师我怎么不知道?我去找他对峙!”
他还激动地解释了些病情,直到韩愔喊住了他:“凌翌。”她声音很轻,一字一顿地说,“让我走吧。”
“你说什么?!”
韩愔又重复了一遍:“让我走吧。”
她听上去精疲力竭,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凌翌当然不能理解,还在说现在的康复医学如此发达,再严重的伤都能尝试复健。不过他慢慢明白了什么,安静了下来,沉默地推着轮椅把韩愔送到了基地门口。
韩愔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一时没有适应。她眯起了眼睛,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凌翌知道拦不住她,他把一小包药放在了韩愔的膝盖上,让她抱好。基地大门就在前面,门外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小车在等着了,那是来接韩愔的。
凌翌替她拉了拉毯子:“从前他们用你的爱人威胁你去卧底,你现在半条命没了,他们就把你抛弃了,这么着急赶你走?这算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韩愔在阳光下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不生气吗?”凌翌看着她。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接过了凌翌的话:“你是自愿去当兵的,你入这行是有抱负有目标的。但我不一样,从第一天开始,我一直是为了钱。现在他们需要用我激励更多人去送死,给了我很多钱,我很满意。”她又强调了一句,“这就是我想要的。”
凌翌叹了口气:“你每次都这样说。韩,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汉娜。”韩愔打断了他,“叫我汉娜吧,我现在是个普通人,可以用真名了。”
“汉娜?”凌翌把她推到了车边,“那这位普通的汉娜女士,你姓什么?住在哪?过几天这里空下来了,我去复查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