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靠着磕止痛药和肾上腺素一直撑着这场行动的?”
“我告诉过你很多次,这种东西只能救命的时候用。你是不是疯了?”
“你的伤口我都处理过了,但是恢复不好依旧可能引发败血症,你这几天不管做什么都要提前问我,听见了吗?”
韩愔看着手里的弹片,她没力气抓住那个透明小瓶子,只能由着它滚到自己手边的床单上。她现在的神志还是处在半昏半醒间,过去几天的记忆在她大脑里也是断断续续的碎片,但她记得这颗子弹是哪里来的——是肖布在那贫民窟里开的枪。
他给她讲了长长的故事,他告诉她他必须要这样做,他说这只是个小口径的穿透伤不会打到要害的,他说他有他的理由。
但是怎么办阿布,真的好疼啊。
很快韩愔听着凌翌的啰嗦,又精神不济睡了过去。凌翌没人说教自然也安静了下来,他给加湿器装满了水后便离开了病房。谁知当天晚上病房里的仪器一片乱响,韩愔高烧不止,心跳血压时起时落,当值的护士把好不容易去吃一顿快餐的凌医生抓回病房,一群人忙忙碌碌了几个小时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这下凌翌再也不敢随便离开韩愔了。他让一个可爱的金发小护士给他买了一份香喷喷的橙子鸡块西兰花盖饭送到病房,然后把韩愔病床上吃饭的塑料板架到了自己面前,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天一夜,韩愔才真正算是活了过来,也终于有力气说话了,她轻轻地推了推半个身子都赖在她病床上的凌翌。
凌翌一碰就醒,他什么话都没说先跳了起来量了量韩愔的体温,他看着体温枪长舒了一口气:“恭喜恭喜,你的脑子保住了。”
韩愔在大脑清明的情况下见到了故人,心里生出老战友间的感动。几天没说话她的嗓子干到冒烟,但她还是扯了扯凌翌的白大褂,低声沙哑道:“谢谢你。”
凌翌正背对着她在准备药瓶,他转过身来笑了笑,把药推进了点滴袋:“是我该谢谢你,我身份掩护是无国界医生,队伍驻扎的地方是片小沙漠,一个月洗不了一次澡,我早就不想待了。这次托你的福,我有借口不回去了。”
韩愔浅浅笑了笑:“那我可得假装多病一段日子。”
凌翌接着在病历上圈圈点点:“你这身体不用装病,等你好一点了我再和你谈谈细节。对了,威廉来过一趟。”
“他也回来了?”
“嗯,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是同僚。”凌翌点点头,“他亲自押运一个重要的犯人回来。他说南美那边过几天就会把人要回去,现在要抓紧时间带回来审讯几天。他还让我转告你一些任务进度,哎,也真是太信任我了——”
他说到这里,韩愔突然抓了一把他的手打断了他。她轻飘飘地说道:“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