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男人终于被伤到了要害,筋脉被生生割断是何其的痛苦,他绝望地捂着膝盖摇摇晃晃地坐倒在了地上。再加上新鲜的疼痛总是难以忍受的,男人伤的是腿,但上肢也渐渐跟着失去了反抗的力量,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愤怒地盯着韩愔。
韩愔体力消耗得更厉害,也一直上气不接下气,他俩简直就像两头在树林里打完架的老黄牛。她费力地捡起男人的长弯刀,用鲜血淋漓的手握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接着像刚才男人对她那样,用脚踩住了他的胸口。
韩愔一把扯开了那男人已经有些褴褛的上衣,手上拿着刀磨蹭着他裸露的皮肤,然后找了个好位置一下扎了进去:“我再问你一次,山里还有多少人?”
那男人自然不会答话,但许是他现在体内的肾上腺素消退了一些,韩愔刺他第二刀时他发出了一声能把整座山里所有动物都吓跑的惨叫。韩愔和他打架没什么恐惧感,但现在着实被他吓了一大跳。她咳了几声,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这懦夫的叫声都能传到阿拉斯加了,却迟迟没有人来找你。”
那男人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脸上满是痛苦。倒是韩愔释然地笑了笑:“根本没有别人了,只有你们两个,对吧。”
韩愔不再踩着他,她拉了拉自己的长裤,从小腿外摸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那男人的前额。男人突然崩溃地摇摇头:“等等,你身上一直有枪?”
韩愔配合着着点点头,还把弹匣拿出来给那个男人晃了晃后又装了回去:“近战第一课,不要使用热兵器。如果你在一开始占上风时夺走了我的枪,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那男人稍稍从剧痛中缓过来了一些,但丧失行动力依旧宣判了他的彻底失败。他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家人孩子,你会绕过我一命吗?”
韩愔歪了歪头反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有家人孩子,你会绕过我一命吗?”
那男人认命地闭上了眼,他不再去捂身上的伤口,只是尝试轻松地平躺在了地上,最后说了一句:“你会遭到报应的。”
韩愔也不生气,她沙哑着嗓子:“可能吧。”
山里深处传出枪响,黑夜中响起了一阵凄凉的鸟啼,像是不知给谁鸣起的悲歌。
被割了喉咙的carlos和他那韩愔不知道名字的朋友一起躺在了粗砺的石地里。韩愔不再看他们,蹲下身找到了在激烈的战斗中掉出去的耳麦塞回了耳朵里。
起身的时候韩愔才发现,她真的有点累了。
她一身从头到脚全都是伤,随便一抹哪里都是血。其实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不怕疼了,痛觉反而是个能让她集中精力的好东西,她只是觉得自己体力耗尽,再也提不起力气做任何事。韩愔还想再找找肾上腺素,但她在口袋了翻了一遍,发现仅剩的针管大概都在刚刚的打斗中被踩碎了。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同时耳机里传来威廉的声音:“狙击手,狙击手,注意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