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吐了口烟圈,一脸好奇的点点头,于是韩愔看着他炫耀似的认真说道:“我哥哥不一样,他好像是故意让我觉得他死了。他趁我离开家的几分钟把我们家房子给炸了,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片废墟。他又安排人把我抓起来关了七天,关着我的时候给我下药,让我没有办法逃出去错过了弄清真相的黄金时间。等我被放出来之后,别人给了我一个他的骨灰盒,这样我就彻底相信他死了,也不会再去找他。”
那流浪汉听呆了,他抽完一根烟许久没说话,然后从长椅底下摸出来一瓶只剩个底的威士忌,他对着瓶嘴小口喝了几口酒之后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终于评价道:“你也不像特别招人讨厌的人。”
韩愔:“”
流浪汉又喝了一口酒分析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韩愔居然真的想了想她有没有得罪过肖布,回答道:“我有时候会威胁只买他讨厌口味的披萨。如果是你呢?你也觉得这事这么严重吗?”
只见他思考了一下,谨慎地开口:“那如果,比如他真的很不喜欢菠萝披萨,但你总是逼他吃,那也有一定可能性让他做出刚才那些事。”
“啊?”韩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挺有道理。”
同病相怜的两人相谈甚欢,韩愔听他讲话来了兴致,自己跑去车站外仅剩的一家商店里买了两瓶威士忌,带上一个小酒杯回到了长椅边上。她先把一瓶酒塞到了流浪汉专属的长椅下,然后打开了另一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把剩下的递给了对方。
流浪汉有些惊喜,他来不及说话,接连一口一口喝起了烈酒,小半瓶下肚他的身上也慢慢暖和了起来。这时站台上的广播站缓缓放起了音乐,他抬头看看那些喇叭:“以前每天最后一班火车发车前都会放这首歌,现在就当是提醒我们离开,但显然没什么用。”
今天的歌曲的旋律婉转悠扬,从轻快转入沉闷最后结尾是长远的忧伤。韩愔熟悉这段音乐,是那种一听就会哼但是叫不上名字的歌。以前她每次从这里坐火车出发去欧洲其他国家都习惯赶最晚的末班车,因为那样就可以在火车里睡一觉过夜,省了许多被监控拍到的麻烦。
见她听得认真,流浪汉问道:“你知道歌名?”
韩愔摇摇头:“我只知道这是一首柏林民谣。讲的是战争结束之后家人重逢的故事。”
流浪汉喝了口酒:“是吗?听着不像欢快的歌曲。”
韩愔摇头:“不一定,现实中更多的是战争过后寻找家人时发现再也无法重逢吧。”
听个歌曲都徒增悲伤,韩愔啄了一小口烈酒后,吸吸鼻子清醒了一下。站台上的音乐刚刚结束,韩愔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喝了酒头脑发热地期待对方是项易生,正温柔的喂了一声,惊悚地发现竟是姚局。
姚局非常有良心地说了一句打扰你度假了,然后不拐弯抹角,直接告诉她有个目标在摩洛哥露了头,正好韩愔在里斯本,飞过去一个多小时的事,也省得他再找别人花大半天时间去北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