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
yce shaw,那你真的太残忍了。
韩愔一个人走在黑夜里,混乱的大脑里被两张照片占满。第一张是威廉给她看的,麦肯锡和肖布在波哥大的阳光下谈话的照片。第二张是凯西差人发给她的,项易生和韩小易在纽约华尔街铜牛边拥抱——那天项易生还答应了以后要给她建一栋韩氏大楼。
两张照片一左一右像两把电钻一样直直扎进了韩愔的太阳穴,发出巨大的噪音用力搅动着她的思绪,她的大脑像被人打成香蕉奶昔一样混沌。
都说如果一个人在经历过一次悲伤到极致的事情之后,很难再为别的任何事情难过了。韩愔离开里斯本后也确实一切顺利,很少悲伤。她的同事很靠谱,她遇见了对她百依百顺给她做饭送她健身房的项易生,她得到了能让她教书的博士学位,她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但现在韩愔头痛欲裂,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里斯本街道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既然她最开始的悲痛是假的,那她这些年有没有欠过谁一顿伤心呢。
自从里斯本开通了一个全新的现代化火车站,现在这个老火车站班次就越来越少,政府也不再分派人力过来维护,久而久之便成了流浪汉们过夜的首选场所。
韩愔坐在站台边上看着面前已经荒废了的铁轨发愣。轨道对面有一盏幽幽的路灯,和天上的月光一起成为了这里的全部光源。
这里是她和肖布第一次来里斯本的时候抵达的火车站,一般人很难忘记这种开启人生新篇章的地方。
那天她坐在铁轨边的长椅上放下行李系鞋带,肖布站在她身边看地图研究该怎么去酒店最方便。那时候手机导航还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他们还是两个刚刚开始训练的大学生,还不会说葡萄牙语,还没有在这里买房定居,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突然有人碰了碰韩愔的肩膀,她回头,只见一个流浪汉抱着一团棉被冲她挥手:“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韩愔努力在昏暗的灯光里环视了一下这个站台,果然像分配好似的,每张长椅上都睡着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挪到了一旁抱着膝盖坐在了地上。
那流浪汉没想到能这么顺利,他躺下后又坐了起来,觉得韩愔和他一样无家可归,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和一盒火柴递给了她:“来一根吧,能暖和一点。”
韩愔接了下来。她划亮火柴点了烟,然后等火柴快烧到手指后才将火一口吹灭,和流浪汉一起享受了这一分钟的温暖火光。
最早学习丛林狙击的时候伏特加会让她嚼一种使人保持清醒的烟叶子,但她嚼久了会有点咳嗽,后来也就不吃了。韩愔记得前几年她去乡下娱乐场所潜伏,每天都被劣质烟酒环绕,凌翌就在耳麦里神神叨叨地和她讲各种肺部旧伤病变。
韩愔想到了那些耸人听闻的话,搓搓手吸了两口之后,还是把点着的烟还给了流浪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