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弄吗?要不我自己来吧。”项易生看着她说道。
韩愔想到了那天在杜巴库的弟弟身上取出了几百块破碎的空袭弹片,又看了眼项易生腿上这简单的伤口,看着他点了点头,让他不要乱动。
韩愔觉得自己最近怎么总在做这事,随便出趟门都能遇上需要包扎伤口的情况。不过有了杜巴库弟弟的经验,她今天可以说得上是驾轻就熟,流畅的像一个职业的外科医生。
她检查了一下项易生的伤口有没有从那一地碎片里蹭到玻璃渣,又熟练地清洗了伤口内外后,用纱布和医用胶带在项易生的小腿上缠了一圈:“很浅的一道口子,没什么大事。”
项易生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有些吃惊,韩小易真厉害啊。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谢谢小易。”
韩愔让他好好坐着休息一下,然后她犹豫了一会儿,走到许涵身边,也开始帮她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刚刚项易生的伤口碰到消毒水时也有些刺痛,但他哪能在韩小易面前表现出来,便忍住了没吭声。但许涵就不一样了,她本就抽抽嗒嗒地一直在哭,手臂上的伤沾上药水的时候变哭得更大声了,一直喊着痛,像是在吸引她男朋友的注意力一样。
韩愔见她这样,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替她包扎的手,转身把医药箱丢到了许涵身前,一声不吭地走了。
项易生撅着受伤的腿在沙发上挪了几个位子坐到了韩小易身边。他作为一个尝试成为韩小易男朋友的人,敏感地觉得她好像突然进入了一种不一样的负面情绪。
他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韩愔也想找人说说现在浮现在脑子里的回忆,可以跟他说是自己看过的书或电影吗?好像也不行,他要是细问起来便要穿帮了。
韩愔看着许涵突然想到,有一次他们的任务是去中东歼灭一个宗教首领与他亲信。那首领借用“神的旨意”命令手下的信徒在大城市策划了许多针对“异教徒”的恐怖袭击。他们三人受到命令后刚到了那个首领所在的村庄,还没开始找人的时候,就目睹了一场行刑。
那时一个女人全裸着被绑在村庄广场的木桩上,一个带着黑色头套的男子在边上大声宣读她的罪行。韩愔对阿拉伯语一知半解,内容都是凌翌粗略翻译给她听的,她只是隐约从判决书里听到那个女人叫凡尔莎。
凡尔莎只是这个村里一个很普通的女人,她做的唯一一件不普通的事却将她送上了断头台。
由于当地的一切都由那位他们准备消灭的首领掌管,那些“宗教信徒”们除了拥有生杀大权,还被允许可以随意走进某户人家,以给神献身为名侵占任何女孩的身体,让无数普通的家庭活在恐惧之中。所以自己家里有几个妹妹的凡尔莎试图提议能否在村里的议会中添加一个席位,专给在这些事上应当也有话语权的妇女与母亲们。
可凡尔莎根本没想到这个想法会让议会里那些平时根本不敢反抗宗教首领的平民男子们集体震怒。他们似乎觉得一个女人能与自己享有一样的权力是比被恐怖分子占领村庄更不能接受的事情。凡尔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大家这其中的原因,甚至还没有开始解释自己的立场,甚至还没有问上一句你们不想保护自己的妻女吗,就被这些人举报给首领后当场被判极刑。
韩愔那时躲在暗处,和村里那些路过的人一起看着她被当众行了割礼——只为羞辱她,刽子手又割去了她的双乳后将她活活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