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难以忘怀的似乎是薛律这位老师,还因此染上了咳疾。
薛景恒倒了一杯茶,双手递了过去:“伯父喝口茶,润润喉咙。”
薛律抬了抬手:“不必,你坐。”
薛景恒只好依言坐下。
薛律语重心长道:“其实, 我心里也知道以九殿下的品行, 只怕难堪大任,可碍着他嫡子的出身, 又是我自己的学生, 总想着将他教上正途, 现在他不在了,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命数, 明日我会向圣上请辞,日后由你在朝中,继续为薛家争光!”
薛景恒起身:“伯父, 这万万不可……”
薛律将他按回座位上,郑重道:“你先听我说,这两年,我的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于政事上也是力不从心,经此一事,心中更是郁结难舒,连带着以前的咳疾也犯了,你就当体贴我,让我多活两年吧。”
“而且我曾做过九殿下老师,现在嫡子一脉断绝,将来不管是哪位皇子登基,我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倒不如现在急流勇退,换圣上对你彻底放心,要知道,自古以来,父子乃至伯侄同朝为官,都是大忌。”
既然薛律以自己的身体不好做筏子,薛景恒也不好再推辞,终是点头应了。
四月十五,薛律向景祐帝上书,以年事已高、力有不逮为由自请辞去太子太傅一职,景祐帝再三挽留,但见薛律态度坚决,只好答应,又加封了薛律太子太保的荣衔,着意赏赐了许多珍奇古玩。
急流勇进的人很多,但能急流勇退,推别人上马,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子侄,也很少有人做到。
薛律算一个,也是有大智慧的人。
隔日,宫里旨意下来,薛景恒调任吏部侍郎。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薛律用自己的隐退,在给薛景恒铺路呢,对亡弟所出的侄子,能做到这般,怎能不让人钦佩?
自此薛律在京中的贤名,更胜从前。
崔肆意心里很满意,虽然有些变数,但基本上,还是按照梦里的轨迹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