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文最知道自家师父的性子, 知道他既然这么说了就是真心不想去, “也罢, 那您先去何家等我们还是怎的?”
洪崖摸了摸下巴,忽翻身上马咧嘴一笑,“若上头问起来倒不美,索性我去附近逛逛, 你们权当不知道。”
说罢, 也不多话,双腿一夹马腹, 一抖缰绳跑远, 只三五息间就没了踪影。
程斌手搭凉棚看了一会儿,不由感慨,“洪师父真乃世外高人。”
这可是面圣呀,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造化。
倒是洪文盯着洪崖离去的方向看了会儿, 无奈摇头。
他是不清楚师父年轻时遇到过什么事儿, 瞧着对镇国公等达官显贵也不这么避讳,怎么偏一提到宫中就这样避如蛇蝎?
一行人郑重梳洗了,又换上宫中送过来的官袍,吃过饭便进城了。
时隔一年多再回京城,难免有种淡淡的陌生感, 直到听见大街小巷的叫卖声,看到熟悉的宫门口,被埋藏的记忆就都慢慢回来了。
以前程斌等人都没跟洪文一起出入过,直到今儿才算见识到他的好人缘。
这一路上,上到宫门守卫,下到各宫各处的大小太监宫女,几乎人人都笑脸相迎,活像看见自家兄弟孩子回来了似的:
“哎呦,小洪太医可回来了!”
“家来了家来了,年前听说有瘟疫,我们都吓得不得了……”
“您辛苦了,这次家来可得好生歇歇。”
刚到麒麟殿门口,万生亲自迎出来,一张胖脸硬生生拧成怒放的波斯菊,“哎呀呀呀好小洪太医,杂家是日也盼夜也盼,可把您给全须全尾地盼回来了。啧啧,瞧瞧,黑瘦了!不过人也更精神啦!”
程斌等人进太医署多年,哪儿见过万生这样儿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