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满一听,冷汗涔涔而下,“你不能杀我!我,我祖父做过官的!”
“是你祖父做过官,又不是你,”黄卞嗤之以鼻,朝望燕台所在的方向拱了拱手,“皇上有旨,特事特办,命我便宜行事,凡事七品官以下者,只要证据确凿皆可先斩后奏!”
疫情不比其他,隆源帝忧心远平府,却也要替沿途和京城的百姓负责,尤其担心千里迢迢押解进京横生枝节,索性赌一把,给了黄卞这天大的权力。
此时众人都恨不得将这田满剥皮砸骨,闻言愤愤道:“大人休要跟这厮浪费唇舌,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黄卞还真想。
他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但凡反应慢些,别说升官,只怕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
不过他更想知道此次疫情究竟真是阴差阳错,还是有人暗中操控,所以一时半刻还真不好动手。
黄卞忙上忙下,洪文等一干大夫更是不得闲。
流民安置区的疫情发现及时,黄卞又配合着给医给药给好饭吃,所以控制起来比较迅速。可田家屯的人已经死了一批,没有被压制的疫情发展迅猛,之前确定的药方竟不大管用。洪文他们来的第二天,田家屯就又死了五个。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的那种恐惧难以言表,田家屯上下的人都崩溃了,状似疯魔,导致后来洪文等人巡视时都要强有力的士兵跟着威慑。
到了第四天,田满也出现了症状,躺在床上鬼哭狼嚎起来。
“我,我不想死,我要长生的!救救我,我不想死!”
众人被他嚎得烦躁不已,索性在药里加了点蒙汗药……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田家屯每天都在减员,洪文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研制药方。
黄卞现在看田满跟看个死人也没什么分别了,直接带人查抄了田家财产,一股脑投进去买了药材、棉布、烈酒、伙食等,若有剩下的,全都充公。
隆平七年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说平淡也平淡,说轰轰烈烈也轰轰烈烈,一直到了第二年的三月初八,洪文才宣布最后一名患者彻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