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薛雨当真肝胆俱裂,想细问问吧,那人也不清楚内情。
偏如今她身在宫中,往来消息不便,隆源帝又明令禁止定国公府的人入宫求情,竟没个门路通气,她直到现在还不明白情况怎么就这么急转直下。
洪文心道,你还真算问对人了。
虽然真相可能有些残酷,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庙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薛雨。
薛雨听罢,眼神放空半晌没做声,过了会儿突然掉下泪来。
“都是命……”
她都这么拼命了,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后半生做赌注,可家中竟无人能体会她的苦心!
洪文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薛姑娘还是自保为上。”
定国公府的败落已成定局,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万一来日大厦倾颓,如果薛雨立起来,至少还能拉那些无辜者一把……
也不知薛雨听没听进去,捂着脸呜呜哭了一场,又站起来朝洪文行了一礼,“我代二哥向您赔不是,他是个混账,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原谅这一回。”
代人道歉这种事实在是最没诚意最没意思的。
始作俑者不必出面,或许心中兀自不服,代人受过的却这样可怜,叫受害者想不原谅都难。总觉得有些逼迫的意思。
可为什么大家一定要原谅呢?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人受过的伤痛难道是几句轻飘飘的“对不住”,或一点什么赔礼就能一笔勾销的么?
甚至也许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代人道歉”,才让那些坏蛋越发嚣张,肆无忌惮,以至于闹到今天这样无法收场的地步。
在过去十多年的游医生涯中,洪文实在见过太多类似的悲剧,于是他摇了摇头,认真道:“薛姑娘,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