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北方汉子多豪爽,北方的夏日也是极干脆的,只要不是闷热天,有荫凉的地方跟日头底下像极了两个季节,偶然微风一吹,还凉飕飕的。
杏子肉黄中泛红,亮出来的断面莹润润透着砂质,拌了盐之后,原本饱满的皮肉很快皱巴起来,瓦罐底下也汇起一汪浅黄色的汁水。
洪文把多余的盐水倒掉,重新注入清水,又加了适量的蜂蜜和白糖小火慢煮。
他手里举着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时不时挑出几块果皮丢掉。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漫不经心做这些动作时也有种闲云野鹤的潇洒。
青色的火苗轻轻舔着瓦罐,里面的水迅速沸腾,琥珀色的晶亮大气泡缓缓浮上表面,“啪”一声炸开来。
旁边的月季丛像是被惊到了,两片紫红色的花瓣自底部脱落,从空中翩然而下。
酸甜的香味渐渐弥漫,合着蜂飞蝶舞,飘出去老远。
过了会儿,从户部衙门溜溜达达出来一个人,瞧见洪文后眼睛一亮,很自来熟的撩起袍子在他对面蹲下,“做什么呢?”
酸酸甜甜的,还挺好闻。
洪文觉得这人有点面熟,笑眯眯道:“开胃良药!”
那人惊讶道:“这是药?”
洪文嗯了声。
圣人有言,万物皆可入药!
那人抱着膝盖等了会儿,忍不住催促,“啥时候好?”
“快了快了。”洪文不紧不慢道。
那人哦了声,过了会儿忽然蛊惑道:“你在太医署屈才了,不如来我们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