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隆源帝已过而立之年却膝下荒凉,实在担不起再折损一子的风险,听了这话才算松了口气,又附身安慰五皇子道:“吃了药就好啦。”
他虽是一位君王,但性情温和宽厚,对外是明君,对内也实在算得慈父。
一听这话,五皇子便拧起两道小眉头哼哼,“苦。”
他从小就吃药,对那些黄汤子的酸涩苦辣印象深刻,抗拒之情更甚于生病。
知道没有大碍,隆源帝也乐得哄他,当即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头,“乖,父皇叫人给你多多的上蜜煎,回头好了,父皇还要教你作诗哩。”
他自幼博览群书,一言不合就要写诗的,自然也希望自己的后代文采斐然。
皇恩浩荡,奈何五皇子不领情,当即把嘴巴一瘪,隐约带了哭腔,“不要作诗,不要作诗……”
“好好好,不作诗……”隆源帝也不恼,瞧着脾气竟要比寻常官宦人家的父亲还和气些。
那边何青亭略一斟酌,拟用陈皮、枳壳、桔梗、炙甘草等诸多药物酌情加减,又叫洪文将药方拿来核对。
他见两张药方一字不漏一字不错,下半截皆是墨迹未干,显然同时书就,眉宇舒展微微颔首,这才叫人去照方抓药。
那头文妃悠悠转醒,在宫女的搀扶下踉跄而来,诚恳地向何青亭求教幼儿保养之法。
何青亭瞅了隆源帝一眼,直言不讳道:“殿下如此,先天体弱是其一,陛下溺爱是其二。”
隆源帝的眉心跳了跳,嘴硬道:“朕何曾溺爱!”
何青亭也不做声,就耷拉着眼皮瞅他。
隆源帝有点尴尬,刚干咳清了清嗓子,却听五皇子忽然咯咯笑起来。
众人转身回头,发现洪文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去,正对着蜡烛玩手影戏,墙上一会儿是活灵活现的小鸽子,一会儿是吐着舌头哈气的小狗,别说五皇子,就连旁边伺候的几个宫人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