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似乎是火气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没再搭理杨宇,直接去了里间沐浴。

陈忠素来有洁癖,每次从西苑或者杀人回来,必要沐浴。只是今日干爹火气这么大,怕不只因他办差不利,恐有别的事。

他朝立在门边瑟瑟发抖的几个小火者招手,只怀恩一人面不改色走到他近前,“大人有何吩咐?”

“干爹今日都去了何处?”见怀恩面露难色,杨宇知自己过问太多,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就瞧着干爹今日心气不顺。”

怀恩低声道,“外头新送府的小倌自尽了。”

杨宇心下了然,陈忠在外面开了府,讨好他的人知他喜好,常送年轻男子到府里,今日碰见个刚烈的。有时间,他也去寻几个孝敬干爹。

半个时辰后,陈忠沐浴毕。

重新输了发髻,只簪了一支白玉簪,身上穿着天青色外罩轻纱的圆领常服,手拿折扇,气质卓然,宛如翩翩公子。

把太监常服穿成这样,陈忠是大周第一人。

他自小进宫在内书堂读书,又得前司礼监掌印指点,写得一手锦绣文章,气质也像了读书人。

杨宇收住胡思乱想,跪行到他跟前,连磕三个响头,“干爹,儿子这就把事情听过说与你听。”

陈忠摇着折扇,默默地听着,杨宇说完了,也不见任何动静,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干爹?”

陈忠掀开眼皮看向他,“张吉家你可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