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确定,娘娘已经熬过来了。”

林寂闻言,像是整个人被抽空了一部分,教人先把小殿下带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余洛眼睛慢慢合上,很快呼吸均匀,陷入沉睡中。

听着那道浅浅的呼吸。

林寂觉得好像劫后余生一般,将人都遣出去,背靠着床榻坐着,这时候才看到桌案上那未来得及束起的赤金冠上,昨夜还含苞待放的一支红梅。

今日竟是全开。

红艳艳地一簇点缀在冰冷的金玉上。

平添生机。

又是一日黄昏色,日近斜阳,暖光透过窗阁斑驳地照在这种恢弘空荡的宫殿里。

一片狼藉,未有年少的帝王坐在床榻边,匀长的手指撑着额头,啪嗒一声,有什么溅落在手心的赤金冠上,从顶上那一颗纯白的东珠上滑落。

他生于这金陵皇城。

自出生便被封作太子。

但直到二十二岁这年,才真正地拥有天下。

云端落尘泥不过转瞬,滕然青云上,也不过顷刻。

他忽而想起很小的时候,父皇病重时,母后将他抱在怀里,告诉他,“这皇座冷冰冰的,想要坐得住,就要放得下那一点温情。帝王之路,向来孤寂。”

“你父皇是人人称颂的仁君,但只有母后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当皇帝。”

“坐这个位置,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