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把他看得牢牢的。
阿洛单纯,又没什么心眼,他本可以把他更妥善地安置好, 困在这一座四方城的高台之上, 日日温养。
不让他经受这乱世更迭的苦楚。
可是他逃出了金陵城。
颠簸去往南境,又去了云州。心惊胆战, 又饱受饥饿困苦。最后还被搅进了魏恭礼的叛乱里,险些被斩杀在城墙之下。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不是要命的。
曾经一杯刺杀皇后的毒酒就能让他吓得缠绵病榻三月不起。
他怎么禁得住这些。
眼看着那剑头便要砍下, 刘御医忽然后悔了替那一众宫人求情,此刻汗湿了衣襟,“臣也不知道当日世子怎么铁了心要出城啊……陛下!”
“臣也一早说过,娘娘的胎气很稳,但是,但是娘娘本身五脏虚亏,那是极不好的状态……万幸的是,万幸的是小殿下还活着,小殿下很健康很平安地出生了啊……”
对,小殿下。
御医自以为抓住了一道保命符,却看到林寂阴冷的目光往边上那被鸳娘紧紧抱住,还在擦洗着脸上血污的儿子身上扫去。
林寂握住剑柄的手指骨泛青。
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孩子就好了。
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是他要了阿洛的命。
鸳娘察觉到那眼神不对劲,将孩子护得更紧,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