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镇钦发现,他的手冰得好似腊月的寒铁。
没一会儿,城北门的来报,说寅时二刻有一辆马车出去过,是魏家的人动的手脚。听到了这个消息,林寂眸间终于露出一点颤动,不再是刚刚死水无澜的模样。
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快,去追查那辆马车的下落。”
“大哥,咱们难道不去拿那余家小子换三弟的性命吗!”
“那余镇钦还真他妈是打仗的一把好手,当初你就不该把十二万兵权给他!”
“如今南有裴家坐镇,东有燕州,怕不是会形成三面包夹之势,不管这余家小子该不该杀,无论如何先得把三弟救出来咱们才能共商对策啊!”
隔着一面墙壁,那头屋子的争论声不断响起。
余洛被紧紧地捆了双手和双脚,刚刚在马车里被拉拽出来的时候身上磕青了好几处,此时还免不了疼着。口中塞了厚厚的一团布,靠墙蹲坐在地上。
肚子饿得咕咕作响。
这荒山野岭的也真亏了还有这么个破旧的小茅屋。
自己该不会真的就这么死在这里吧。
那边好像还在商量杀不杀自己。余洛听出来一些意思:好像是阿爹打了胜战,俘虏了一些人,他们想要拿自己去换。
“不用换,三弟应该已经被杀了。”
一道沧桑又虚弱的声音透过墙壁传来。
余洛记得,这好像是魏家皇帝的声音,既有些浑厚,又莫名地有些尖利,很有辨识度。
“我想的也许有偏差。那萧珩胆敢果断调走燕州的兵马驰援云州,他和余镇钦之间也许不单单是利益联合——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会守着燕州的兵马先回金陵登基称帝。但他没有那么做,证明余家在他心里,或者说,这个余家世子在他心里……分量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