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遮眼底暗藏着杀意,漫不经心地往后靠着椅子,眼神却始终落在林寂脸上,“左右余家也长久不了。余镇钦一死,你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当妾奴,当侍君,还不随你乐意么。”
宋遮看上去散漫又不羁,实际上却是个辨人脸色精准的狠辣人。
林寂向来是手比他黑,心思莫测。
这还是第一次他能踩准了对方的心情,惹得他好一时缄默。
宋遮眼微微眯起。
他就是对那余家退让了。
“干嘛,真要成婚是吧。”
宋遮一口闷下两杯,“你啊,是太久没回来金陵城了。怕是还没怎么参透——金陵城的富贵公子姑娘我还是见得多的。别说庶人,那就是烟柳小倌,也总有图新鲜看上非得娶进门的。但是啊,浮云过眼——人家的一场游戏人间,倒教你栽了跟头,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利用余家进内阁,可以。”
“暂缓刺杀余皇后,倒也无妨。”
宋遮怒极反笑,“可我瞧着,眼下更要紧的问题不是这个。”
“凭余家的权势,就是想推余洛当个太子妃那也是无可厚非。金陵城里二品开外的,他们哪里看得上。余家小儿子这样的,什么没见过。怎的就偏偏能看上你——”
宋遮素来多情,看破男女之事很多年。
肮脏纯情,什么样的人儿没见过,一句话道破天机。
“还不就是玩玩而已。你是个身无背景的庶人,娶了一月三月地,再将你扫地出门,也不是什么大事。”宋遮勾着嘴角笑得冷冽,“你倒是不忍心了,可知他们又在你心头再踩一次,拿刀子再捅我一回。”
“裴寒亭好歹算是有些骨气,我还能入眼一二。你说要将身世透露给裴寒亭试探他,我也觉得可行。可那余镇钦不同。他本就是个出尔反尔的下作人,能教养得出什么好东西。”
“如我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