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皇帝最终没有对余泱多做苛责,只训斥几句宽厚放过。可内阁适时地对余次辅过去累积的旧错揪住不放,几道折子后, 皇帝迁怒,余泽官职连降, 流放去了金陵城三百里外的一个郡县暂任郡守之职。

到了第七天,余洛才终于悠悠转醒。

皇帝贬官的消息刚刚递到余泽的府上, 余洛睁眼的时候, 余泽正在侯府里大闹。

余洛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 还在喝粥。

听见外头乒铃乓啷地在砸东西。

余泽过往是极要体面的。

如今也是气得狠了,抬高了声音在外头尖锐地怒骂。

“她弄丢了边境驻防图,却让我被贬官!陛下怎么不去削她的军权呢!一定是姑母吹了耳旁风!父亲当年就是偏心, 姑母也偏心, 尽知道保她!”

“我早就说过了,余泱独断专行,早晚是要毁了我们余家的。你看, 是与不是!”

“你们都不信。都非得围着那个丫头片子转!这下好了,我连金陵城都呆不住,你干脆要余泱收拾收拾也滚回漠北去!别再在金陵城里丢人现眼了!”

“当初我要余洛和广陵郡王成婚,她不让,非得说要许给一个举子,你看看,你看看!现在首辅大人根本就不愿拉拽我一把,那吟州是什么地方,离金陵城三百余里!我去了,只怕是十几二十年都回不来了!”

余泽这一次火大得很。

明明是在余泱的院子里发火,声音都传到余洛的耳朵里来。

林寂坐在边上,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余洛的身子下,一口一口地给他喂粥,“别听这些,你兄长这是气急了。”

“我兄长怎么了,为何要去吟州。”余洛声音发虚,又听到窗外传来藤木花架子被推倒的巨大声响,惊得他手背一动。

他看上去气色很不好。

只喝了小半碗,就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