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到余洛一脸像一只小花猫一样,额头上一大块肿包,心想这一大早的又是去作什么幺蛾子了,撞得一身伤回来。

但看着他有些瑟缩模样,不忍再苛责,只招招手,“过来。”

“广陵郡王的婚约,你若实在舍不下,我再去要你兄长去探探他口风。你莫要胡闹了,昨日投湖,今日撞柱,拿这种自损的法子就能挽回一桩婚事吗,实在是太不懂事!”伸手看了眼他额头的包,叫人去打盆水一会给他将脸洗干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

语气很严厉,可余洛听着却觉得有些温暖。

吸了吸鼻子,被碰了下额头又缩着脖子:“疼!”

“疼你还胡闹!”老夫人拄着拐杖抬起一些,余洛脚底打滑似地退好几步。

“不闹了不闹了,祖母别打我。”余洛垂着眸子,眼光扫过身后的林寂,“还有别人在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这才看到身后那少年。

身形相较之常人更显些瘦削,眉眼清隽,神色寡淡。

是不曾见过的生面孔。

进门后对着自己平举至眉,倒是很有规矩的样子,只是一跛一跛的,像是摔着了腿。

例行问了几句前因后果,老夫人手背到身后,想着余洛这几日被退婚心情不好,难得听他说有什么“朋友”,不管出身清贫富贵,能陪着他解个闷也好。

好过成天要死要活的。

“不知公子哪里人氏。”老夫人拄着拐杖坐在树荫石凳下,“来金陵城又是做什么的。”

“鄙人姓林,婺州人氏。此次进京是为赶考。”

“噢,原是位地方来的举子,那定是有些才华的。阿洛,好好跟人家学着。”老夫人双手搭在藤木拐杖上,将他上下打量一通,随意地问了两句,“婺州老身年轻时也是去过几次的,丽水河畔风景绝佳啊。好山好水,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