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头传来哗哗的水声,厉枔正想着等会去哪找个地方把头发剪了,完全没注意到身边靠近的脚步声。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回过头跟小助理在对视间愣了两秒,就看见对方小脸一阵刷红,突然埋下了头。

“对、对不起……”小助理举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打颤,“我想着……您比我大几岁……就、就自作主张……”

“您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您的话,我会注意的。”

以前的小胖子私下里也都是喊自己“枔哥”,厉枔对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没事儿,一个称呼而已,你叫着顺口就行。”

说着他关掉水龙头,随手拿起挂在一边的干毛巾,正准备擦掉脸上的水珠时,终于在镜子里发现点异样。

镜子里他柔软微卷的长发被水打湿,慵懒地贴在颊边,水珠顺着发梢和下巴滴在大喇喇敞开的胸口上,沿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打湿了他睡袍的襟口。

因为药物的关系,他的眼神里也还留着点微醺似的迷离。

这……

刚才他只当小助理还是害怕自己,现在看着镜子里的人,再联想到对方刷红的小脸和紧张的动作;尤其是在水龙头被关掉后,在安静的房间里,他甚至能听到勺子因为颤抖而轻轻撞击杯沿的声音。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接过小助理手里的咖啡,至少先结束了房中尴尬的声响。

咖啡入喉,并不算烫,但还是让他拧起了眉头——

太苦了。

出于礼貌,他勉强咽下一小口咖啡,“有糖和奶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