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微愣,“烧了?”
许长延回忆了一下,“你每年上元节送我一个花儿灯,端午送我木制的龙舟,七夕送我喜鹊木鸟,中元节戴面具扮鬼吓我,中秋送的月饼食盒……都是些攒下来的,好些都坏了,占地方太多,我也没那个闲钱拿去寄存,就狠心烧了。”
重照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你原本是不是不打算回京了?”
京城于这人并无牵挂,又不敢去边疆找他。许长延曾是不想回京,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畅游山水历经人间百态,愁苦付诸一杯酒,活得潇洒肆意。
许长延摇了摇头,“就这么放手,我是不甘心的。”
许长延带着他在丞相府四处转转,用过了午膳,丞相忽然说道:“宫里送来了点奏折,我有点累,长延,你去帮我看一看。哎,重照就留下来吧。批奏折这活又累又无趣,何必让小侯爷过去受累,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
重照有些惶恐。
不只是见了不熟悉的人的迷茫,还有种拐了对方千辛万苦拉扯大的崽子的不安。许长延是人家费尽心思辅佐上位的储君,却被他这么一搅和给嫁了人。
丞相带着他去了里屋,下人知道他不喜欢有人在身边,都退下去了。
丞相随手在香炉里撒了一把香,“李正业在家活得自在么?”
重照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家父身体健朗,在家看戏听曲,生活惬意。”
丞相笑了一下,“李大将军素来心大得很,西南王的案子出来的时候我都为你们捏了把汗,要不是长延他四处给你们兜底,皇上不会轻饶。你那哥哥做事太不稳重,心比天高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