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依然平静地半垂着头,碎裂的茶盏贱出的水有几滴落在了他的衣摆上。

衡帝满是血丝的眼看着他,“惠帝的流言……长延的身世,都是你做的?朕做错了什么,要你如此抉择?”

丞相抬起了眼,浑浊的眼盯着他,“陛下,金銮殿前的血迹是被您处理干净了,却不代表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您亲手刺死了自己的亲弟弟,即便他跪着哀求着哭着向您求饶,您依然如此狠心势必赶尽杀绝,宁可错杀也不错放……您都不记得了吗?”

丞相偏过头,露出一个讪笑,“也对,都这么多年了,臣都这么老了,您贵人多忘事,也是正常。让臣给您好好回忆。”

衡帝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眼神变得惊恐,“你闭嘴,你别说话!”

丞相继续道:“您逃不掉的。您的亲弟弟是您亲手杀的,我记得此事除了我,还有前礼部尚书陆武、枢密院韩永丰知道,当然,您瞒住了李正业那个对您真正忠心耿耿的老匹夫。不过最后也是您亲手夺了他的爵位。这看来,您真不是个仁慈的君主。”

衡帝呼吸沉重,不停地摇头,“朕没有!”

丞相话音很轻,“史书自会评判您的功过。当然,您是个要面子的皇帝,所以臣愿意为陛下分忧,由此想了个好办法,掩去您这一污点,陛下想不想听上一听?”

衡帝看着他没说话,丞相面不改色,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下去了,“让臣给您背这个千古罪名,魏元熙是由臣亲手毒杀的,与您完全无关。”

丞相的面目依然平淡,衡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说:“你为了什么?”

好似鱼儿上钩,丞相一字一顿:“许长延,这个孩子的命,您永远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