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无奈地笑了笑,听着他冰冷的语气,想到许长延是皇室血脉,而允漳也是,两人也算是堂兄弟的关系,却跟个仇敌似的见面分外眼红。
在上官太傅学堂里学习的时候,当时也有好几个皇子,四五六七八几位皇子都在,不过六皇子是个痴傻的,大家都以取笑他为乐。皇子们学习平平,与他们相比,许长延才学最佳,但因为不在一处上习课,故而不熟。
但上官太傅对许长延这个门生最是赞赏,总把人挂在嘴巴,皇子们听多了,心里便羡慕嫉妒起来。
五皇子当时连四皇子都不如,六皇子是个痴傻的,相当于他是极差劲的了。现在允漳不过是仗着身份打压着人,想算计到许长延头上,得多活两世才行。
重照好奇问道:“如果丞相没来把你带走,你打算怎么做?若是跟允漳撕破脸,你们二人闹到皇上面前,你占不着道理,必定吃亏。”
许长延闻言皱起了眉头,宽袖在高台的风中微微浮动,他原本俊美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勾唇嘲讽道:“一旦让皇上听到,五殿下逼迫我让我给他下跪磕头,你觉得皇上的心一定会偏向五殿下?”
重照愣了愣,看着他深不可测的凤眼,读不懂他眼中的深意。
许长延身上流的不是哪个寒门家的血,却是真正的大齐皇室血脉,衡帝心里跟明镜似的,对他可以打压可以冷落,但万不可折辱引人怨恨。衡帝知道了允漳的所作所为,并不会觉得许长延犯了大错。
这里面弯弯绕绕重照摸不清楚,许长延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袖角,“别多想了,都交给我。”
不远处传来飘渺的礼乐的声音,大齐文武百官站立在金銮殿前,天高气爽,气氛肃穆。小太子穿着端庄,稚嫩的小脸蛋上满是严肃的神色,他迈着小腿,走过长长的汉白玉阶。
一国天子萧元衡就站在汉白玉阶的尽头,担忧又欣慰地看着他最喜欢的小皇儿。
风雨数十载,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担忧的惧怕的,二十余年前的噩梦,都消失不见,而一切就此尘埃落定。
重照在远处险些站废了双腿。
汉白玉阶很长,允琮走得慢,再加上繁文缛节,外头的典礼就花了一个时辰,等人进去了,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重照动了动泛酸的腿,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