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梦境的结尾都是

陆元将她逼到一处逼仄,长指握上了她纤细的脖颈,随着他那双明澈而又沉静的黑眸中渐渐浮起一层寒冰而缓缓收紧。直到她眼眶中滚落的泪水将他的手指缝隙浸透,且口中发不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时,他才缓缓昂起下巴

“现在知道怕了?”陆元现下眼梢的泛红似是沾染了杀气一般,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后槽牙狠狠地磨过了一遭后,一字一顿道:“上一个靠这种计俩想入我床榻的女子,断成两节的时候都在求我放过她。”

房里紫檀案几上摆放着的一只鎏金香炉正静静地吐着云腾雾浪般的烟气,整个室内仅一盏豆大的灯火幽幽摇曳着制成着满室昏暗。

宋芋坐在床上,抱着膝盖贴近自己的胸口,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她埋在臂圈里的面上的发丝湿濡成了一溜溜地贴在面颊上。

宋芋方从梦中挣扎出来,现下整个人都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她不知现下是几时了,但再也睡不下了。

待心绪稍稍平静后,她便起身将黏糊糊地贴在背心间的寝衣更换了,然后拢了件披风在肩头坐在临窗的美人榻上。

窗外,碧竹疏桐随风曳动,簌簌成声。

宋芋神情木然地凝着一枚从竹枝上飘下的半黄叶子,随风飘到了檐下叮当作响的青铜风铃旁打了个旋后便安安静静地落入了用来接雨水的大水缸中,泛起一阵涟漪

宋芋的心河也随着这片落叶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她哪毫无血色可言的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她现下有些后悔了,那日只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便借着挽星推自己落水之际刻意动作幅度更大了些亲与了这场落水乌龙。但是百密一疏,宋芋思虑不足,当时半分是未曾想到陆元这么年轻便能坐上京兆府少尹之位,城府心思自是不浅的。

陆元沉着一张脸,在他的一番缜密而又精确的推理后,宋芋的心理防线是彻底被他的气势和威严给击垮了。以致于,最后陆元抛下的那句话像魔音一般萦着宋芋,让她陷入无尽坠落的清明梦中。

也是那一语言,才彻底将宋芋从孤注一掷中点醒。

当朝女子落水本就是有损名声之事,为保全自家未出阁女眷的声誉,被救起的女子一般都会选择以身相许给救自己的人。看起来倒像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到了宋芋这里却着实犯了难。

她现下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而陆元是身出簪缨世家的天子骄子,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便不说能不能跨过定北侯府那天高的门槛,单是陆元心里这关便过不了。

事态的发展愈发的不如宋芋起初的打算,她愈想,心头便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