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霁月的多年来积蓄下的性子自是很有心得对付傅芙的。
傅芙阴霾了一阵的心情的登时云开月明起来,便是陈霁月将她的手拉过去打量,她也是喜滋滋的,并未像往常一般故露嫌恶的表情。
“阿芙手生得可真是细腻如凝脂,手指也是修长如春笋。想是这般的巧手才能将雪花酥这般美好的吃食做的出来,与方才月溪的千丝万缕金糕虽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我尝起来似乎是更胜一筹。”
傅芙的笑有些收不住了,但想着对面的水榭里,陆元或是会站在那里,她便让自己保持端庄的样子。
但是听着自己的雪花酥与沈月溪的糕点相仿时,她莫名有些不爽,毕竟她觉得,自己的雪花酥不知道要比那金糕精致美好了几万倍。遭陈霁月这么一提,她隐隐又听到有些窃声说着小馓子傅芙的笑弧往下抑了些。
沈月溪淡淡一笑,方才她遭甄七娘奚落之后,傅芙连个安慰的眼色都没给她,心里是沮丧无比的,这与她冷战了好一段时间的陈霁月却突然雪中送炭起来。她登时觉着有些感动与懊悔。
陈霁月低头莞尔一笑,“阿芙是保养得极好的。”她突然将自己的袖子撩起了一些,众贵女看到陈霁月手上触目惊心的新伤,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
有位女郎当下便安慰起她来,并将万良县一位神医的住址给了她,“这皮肤是万分不得出错的,妹妹这皮肤打眼瞧着如此光彩,若是添道疤倒是有些可惜了。”
陈霁月笑着道谢然后承了下来。
一位挽着金秋色披帛的女郎惊呼,“阿月这手怎么瞧着此般粗糙了,也不知好好保养,倒是与我家水房中做活的女使无差了。”
陈霁月脸上半分怒的样子都未曾有,娇美的丹唇上勾出一丝狡猾来。她惯来是会这般的,故作卑微弱势,然后得到心直口快之人的关怀,借机将别人作为踏板,而后尽情发挥自己的小心思。
陈霁月转了下手上的镯子,柔柔地说道:“从前在随着阿爷在播州上值的时候,那处贫瘠且交通不便,便是最快的车马也要七日才能达此处。府中的厨子会的花样不多,阿娘时常卧病思念家乡美食,当时我便由着她教我怎么做然后自己做给她吃了。”
宋芋垂着头,暗暗地打着哈欠,实乃是太无聊了。
她方才一直在注意慈恩寺门口的‘傅芙三人组’,本以为今日她们能激撞出什么火光来的,没想到竟相处地与寡淡的白开水无二般。
宋芋轻轻捶揉了下酸僵的脖颈,然后抖擞起精神来继续默默地听她们说话。
陈霁月说得十分动容,几位心肠柔软的女郎水盈盈的翡眸里竟然闪烁起了晶莹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像我这种往日经常进厨房的手上自然是粗糙不精细的,不像阿芙,保养得如此得宜。”她说话声弱弱的,眼神却直勾勾地往傅芙哪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