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给自己的口腹之欲找由头。”陆元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蒙顶石花后说道。“不过也真真是极会选的。”
傅之澍蹙着眉,调侃道:“我的口腹之欲?”他指了下自己张得来能吞下半颗冬枣的嘴,又指向了陆元手边的空碟子,“陆少尹在嗜甜这方面怕是闺阁娘子都要汗颜三分吧。”
陆元是有些不淡定了,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这臭棋篓子棋艺太过逊色了。”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到,是傅之澍在下棋的过程中思量的时间太久,自己不好打扰他,现下又正值饭点。所以说,这个锅还得傅之澍来背。
两人不再打笑,说回到案件上去。
“我实感疑惑,为何此案是御史台的人在主手?”陆元问道。
当朝的御史台,虽设置了台狱,但是受理的只要特殊的诉讼案件。除此外,在重大案件中,还有联合负责刑审犯人、拟判词的大理寺以及负责复核的刑部一同构成三法司审理。
按道理说,这种案件不至让御史台的人调查。
“圣人有意重调宋润玉的案子。”傅之澍靠近陆元,低声说道,“这是我听我家老爷子说的,我就给你一个人说了,可别把我卖了。”
陆元微微蹙眉,他抚着下巴思量了下,“这次在怀远坊捣毁的那处假造官银的作坊规模不小,但幕后主使人而今也杳无音讯,虽是顺腾摸瓜查到了些蛛丝马迹,但是要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将人给找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一般。”
傅之澍不以为然,“我看未必。”他解释,能在短时间能制造出这么多铜钱,必然要消耗数量巨大的铁器,走些官面找道上的人总能查到长安城近来大宗铁器的流向。其次,这些铸造出的假铜钱需要大量的市场,将目光锁定在长安城的高消费场所——平康坊的南曲的妓馆,各大奢侈酒楼以及珍宝交易市场等。
“何以见得?”陆元反驳。
傅之澍用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八字。
“我?”陆元很是疑惑。
傅之澍让他凑过来,“你知道咱们御史台抓到谁了吗?”
傅之澍也不再卖关子,“崔劲崔四郎的小舅子。”
“倒是听过此人的名字,也是个浮浪子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