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量本就生得颇高,为了画制方便便就地在这廊庑下堆着颜料和木板的地方坐了一下,拢共下来就弓着身子半个时辰,屁股墩子都不带挪动半分的不算才怪呢。

一旁挺直着腰跪坐的云竹将头探了过来,一打眼瞧上那木板上的图样便忍不住天花乱坠地夸了起来,“就跟真的一样诶。”云竹的眼中满是欣赏和惊讶。

宋祈渊满是不在乎地冷冷‘哼’了一声,“那是!”他睨了云竹一眼,那个眼神满是‘没见识的家伙。’

宋芋看着他俩有趣的互动,手上打圈研磨的速度也跟着分去的心神慢了下来。

“多亏小爷我的‘妙手回春’啊,这杏花楼的老生意才起死回生哦,遇上我这般的神笔,这朽木才有逢春之可能啊!”云竹方才一系列‘捧杀’式的赞美一下子就将宋祈渊这个经不起激的性子给捧上了云端,他现下丝毫不知谦虚收敛的开始吹嘘起自己上次的功绩来。

“那自然是五郎有本事咯。”

他双手大张开掌在地上撑靠着自己的上半身以便放松酸胀的脊柱,一温柔婉转的女声自宋祈渊身后传来,他回首看去。是挺着肚子的宋润莹在女使的搀扶下走来,身后还跟了两个托着漆盘的女使。

宋润莹瞧见他这副模样打自内心的欢喜,她那双笑眼都弯成了新月。终于又和从前那般了。

宋祈渊咧着嘴回应着她,然后撑身而起,接过女使手中搀扶的手臂,将宋润莹扶在了廊庑上的靠椅上落座,并且十分贴心的为她垫上了一只软垫。

宋芋瞧见宋润莹额上蒙了层细汗,便放下了手中的活,寻了把团扇来为她扇风。

宋润莹刮了下宋祈渊英挺的鼻梁,笑道:“能说会道的样子怕是要比那些专门营生的说书先生还要会,这说书先生渴了尚且还晓得喝茶润润口,你怎么半分知觉都没有?”她又打笑宋祈渊,什么事落到了自己的胃口上非要是说个精疲力竭了都还不算罢休。

一说到‘渴’,宋祈渊才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只觉得喉间有些火辣辣的,又抿了下嘴唇,却尝到一丝淡淡的铁锈味。他轻轻咬了下,便‘嘶’了一声,竟还有些发疼。

“瞧你。”宋润莹的语气虽是稍带怪嗔,但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的,她让身旁侯应的女使将一碗和盖的青瓷盏递给了他。

宋祈渊甫一接过便感觉到了丝丝凉意自盏壁传达到指尖,登时觉得背后衣衫紧贴的闷热凉爽了一半,揭开盖子一看,竟是荔枝膏水,淡乌龙茶色的膏水中还卧着几只去了核雪净的荔枝肉和半只乌梅肉。

宋祈渊一饮而尽,只觉得酣畅淋漓。这酸爽清冽的感觉一下之便将他恹恹蹙着的眉心给舒展了开来,女使又打开一只雕花红漆食盒端出了几叠糕点和杨梅、樱桃两样鲜果来放在小案上。

“晌午你俩吃的少,现下又在这边忙活了如此久,想来也是饿了。先吃些垫吧下肚子。”宋润莹看向了正在小勺啜饮糖蒸酥酪的宋芋,轻轻地将手搭上她持碗的手腕,“这酥酪尝起来酸,寻日里我胃口不好的时候便会吃上些,倒是开胃爽口,却是不抵饿的。”说着,宋润莹便亲手拈起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