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夫人去安抚女儿,安抚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有什么用,圣旨都下了,难道要抗旨不尊吗?凌家全族的性命都不要了吗?!”凌同心里本就两难,听着妻女大哭越发的烦躁,便不由得低吼呵斥。
“你吼什么吼!那临王是何等残暴的人物,哪里是什么佳婿人选,女儿将要进了火坑,我连哭都不能哭了吗?”凌大夫人平日端庄,此时却也气急了,“你便是不看重女儿的幸福,也该想想这桩婚事难道能给凌家带来一星半点的好处么?”
能有什么好处?
姑娘嫁过去兴许活不过半月就死了,临王暴虐嗜杀也不像是会照顾岳家的人,等于白白赔了个精心教养十几年的姑娘,还要搭上不知道多少嫁妆。
“那你说怎么办?”凌同道。
凌大夫人哭了一阵,紧要关头竟真的生了急智。
“那日牡丹花会,男客从长公主府正门入,女客从侧门入,悠悠一路上不曾与我分开,路上更未曾与任何男子靠近过……临王姜林又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牡丹花宴上,那么他即便是瞧见了悠悠,想来也只是远远看见,只是不知他是看中了悠悠哪点儿……”
凌同闻言,隐约回味过夫人的意思,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
“你朝中至交好友那么多,想办法打听打听,看能否得知,临王到底看中了悠悠什么……若是……那偏院里不是还住着个么!”
“胡闹!竟敢有这样的想法,不要命了你!”凌同口中斥责,目光却在闪烁,“就算那临王没瞧见悠悠的容貌,别人还不认识悠悠不成?”
“新娘出嫁前不见外人,出嫁时有盖头掩着,等嫁过去后……”凌大夫人心神慢慢安定下来,“只要临王不知道悠悠容貌,我自然有手段拿捏住那丫头,让她嫁过去后足不出户,临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疯了。”
“我再想想。”
凌同没有一口答应,但看那神色已然动容。
凌大夫人擦干了泪珠,起身到丈夫身边温言细语,又剖析起此事利弊起来。
偏院里,心梨叽叽喳喳,说着长房一家三口是如何如丧考妣,道是凌悠悠欺人太甚这回总算得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