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渐渐地,陆濯西发现江雁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温润,尤其明显的,是他的笑太假了,假到他这么多年看过的人虽少,他却是伪装得最好的。
江雁临能快速适应商业世家里那些虚伪交流的方式,游刃有余的表现,的确像是世家里走出来的,话中含笑,沉静净澈,翩翩公子的温柔。
但转眼,就不动声色,处事狠戾。
最让陆濯西忍受不了的,是当年江净汐的事。
江家曾经的事,像是所有人的禁区,谁都不能说,谁都不能碰,尤其在江季珩面前。
陆濯西本该就读华仁私立的,但就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这些年才被送出在外。
现在自然回国也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陆濯西不明白,江季珩这么护宁汐,是真的只因为喜欢吗?
他知道他们兄弟俩之间甚于玩命的那三年赌注,现在已经第二年,江季珩该冲,却迟迟留步在宁汐身边,这大概不是个好现象。
“季珩哥,第二年了”陆濯西提醒得隐晦又明显,“只剩不到一半的时间。”
江季珩静听着宁汐浅薄又匀淡的呼吸声,心里像是钟鼓鸣奏之后的清寂。他微闭了下眼,再睁眼,复变清明,微哑拖着的嗓,淡淡道:“我知道。”
“那你——”后面的话,陆濯西知道自己不该说。这是江季珩的事,他是局中人,心里该有数的。
但无论如何,陆濯西都不想看到江雁临那副小人得志的样,握了握拳,犹豫再三,还是说,“你赌上的是江家所有的份额,如果输了”
这和扫地出门有什么差别?
陆濯西话里有气,却终究怕吵醒宁汐,而无限度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