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闪过许多泛黄的画面。
有母亲一个人坐在屋里,捧着老照片惆怅发呆的样子,也有十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进家里,对着她们母女大骂“臭□□”的景象,还有母亲顶着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脸,冲她一巴掌挥来的画面。
这些折磨了她很多年的噩梦,因为储开济的忽然闯入,一下又充斥在她脑中。
她很难想象,那个在自己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从来没出现过的男人,会为了他的另一个孩子,四处奔走求人,连她这个私生女都不例外。
有时候,她也不知到底该说这些男人是深情还是无情。
他们对有的人深情,对有的人无情。深情的时候,什么都能捧到你面前,无情的时候,又能半个眼神也不施舍给你。
仔细想想,他们到底还是为了自己。无情也好,深情也罢,都是为了让自己舒心顺意。
就像储开济……
她慢慢伸手捂在自己腹部的左下方,微微用力。
这就是让她那个生父惦记的东西。
不知怎的,她的眼眶忽然红了。
窗外,一阵阵大风刮过,刮得玻璃窗轻轻震动,是要下雷阵雨的征兆。
月初霖抹了把眼睛,站起身拎着垃圾下楼。
树荫底下,路灯昏黄,枝叶上下摆动,在地上投下复杂的阴影。
郁驰越竟然还是没走。
他依然站在树下,双手插进兜里,微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大约是时间太久了,他也无法在站得笔直,只能向后暂时靠在树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