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苍白的脸和急促的呼吸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赵思雨有点担心他中暑,便一手扶着他,“前面有家超市,我带你过去坐一会儿吧。”
许宾白没有拒绝。
到了超市,赵思雨给许宾白买了一瓶冰水。
“谢谢。”许宾白低声道了谢。
赵思雨早就热得满头大汗,迫不及待灌了一大口冰水,沁人的水顺着咽喉而下,灼烧的肺部仿佛烤了多年的火焰山,终于迎来一丝凉意。
终于活了过来……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想起问许宾白,“许先生,你刚才在我们律所下面做什么?外面天这么热,很容易中暑的。”
许宾白声音里满是苦涩:“我想不出办法怎么去打官司,不知道该去找谁,也不怎么该怎么做,想等秦律师出来再问问他……”
赵思雨想起秦聿拒绝了他的案子,还说他痴心妄想,就算他再找到秦聿,秦聿也不会搭理他,这一整个下午都是白等。赵思雨有点不忍心告诉他,只好委婉说:“秦律师不接你的案子,你可以找别的律师,能力强的律师还有很多,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推荐。”
许宾白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秦律师说我能赢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是你们律所或者说s市最好的律师吧?我查了他的履历,打官司从来没有输过,这么厉害的大律师都不愿接我的案子,一定是肯定了我赢不了,他都没办法,别人更加没办法吧……”
赵思雨默然。
按照许宾白的情况来看,他能拿到孩子抚养权的机会很小很小,除非孩子母亲自动放弃,或者发生其他意外导致孩子母亲无法继续抚养孩子。
秦聿说话难听是难听,但他的确没说错,许宾白这案子,找谁都赢不了。
见她不说话,许宾白便知道她也没办法,脸色越发苍白,他无力地低下头,徐徐诉说起来:“从入狱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不能要孩子的抚养权,因为有一个劳改犯的爸爸,孩子跟着我只会吃苦。但是不能要不等于不想要,我的父母早年就已经去世了,我就楠楠一个孩子,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人,怎么可能放弃她……在狱中那些年没有一天不想她,可是楠楠妈妈不想带她去监狱看我,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个劳改犯的爸爸,而我……也不想让楠楠在那种地方看到她的爸爸。”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公主裙,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