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玩忽职守已是大罪,公然出逃也必定要遭受天界的追缉。于是,无求万不得已,只好兵行险招,决定来一出金蝉脱壳。
他要在旁人的见证下,假死于神兽之手,这样就能逃出生天,就此脱离天界。
然而,当神兽的阴影从天际垂笼而来,他才发觉之前的想法过于幼稚可笑了。逃不掉!背弃职责焉能不付出代价,而自由与死亡常常只有一线之隔。
北霄心疾复发,夜不能寐。
他躺在空旷的寝殿,瞪着被痛楚折磨得略显空洞的眼,右手一直压在胸口处,痛到极致时便用力敲几下缓解。
然而此刻,他却无暇顾及心痛,因为一个困惑始终围绕着他。
她是谁?
北霄在第一次见观云时,就觉得她似曾相识,但是努力回想,却没有一丝记忆。熟悉的感觉加之突如其来的病发,让他不得不怀疑观云很可能与那个人有关。
一百年前,他承蒙一名女子相救,保全了性命。自那之后,这份恩情就成了他心底挥之不去的阴霾。如果她把心给了我,她还能活吗?显然,应该不能。
但造化神奇,难保没有例外。观云为什么会被吸进画中,莫非她当真与我心血相连?我靠近她时,会感到痛彻心扉,难道,我胸膛这颗心的主人就是她吗?
她为什么对此事绝口不提?她来天宫的目的真的与我无关?
北霄将右掌用力向下按,试图安抚躁动的心脏。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揣测,根本无凭无据。
夜已深,殿外一团灰暗,黑夜攀爬进墙围,四周的角落浸满浓烈的黑,被阴云遮挡的月色散出暗淡的光,整座天宫仿佛虚幻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