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你的父皇大概已经猜到了一些什么,我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夜萧肃出事之后,就是夜廷渊,时间上这么急促,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他若不怀疑也就不是本宫的父皇了。”夜红绫嗓音淡淡,语调波澜不惊,“前世因着一点怀疑猜忌就杀了本宫府里所有的人,今生依然不会有什么改变。”
擅猜忌的人,骨子里的多疑永远都不会变。
但凡景帝心里种下了一点怀疑的种子,那么把前后事情串联在一起想一想,就可以自主联想出无数种野心昭昭的可能——这也是夜廷渊为何会冒险在夜幕琛制造的流言蜚语中加一把火的原因。
因为他们都了解自己的父皇。
即便那些谣言在短时间之内是谣言,父皇表面上不会受谣言所左右,可那些话会扎进他的心里,慢慢生根发芽,来日只需一点点星火,就可以让他心里的怀疑迅速发酵成为不可抑制的忌惮和杀气。
而今生的夜红绫,已经不是前世那个为了而感情而坐以待毙的女子。
每一步算计,她都必得落在她的父皇前头,提前算出景帝每一步计划,甚至猜透他心里所有可能会出现的想法。
父女,也终将成为对手。
“人在虚弱无力的时候,心肠也会变得柔软。”这是绫墨在进宫刺杀太后之前说出的一番话,“没有什么比太后遇刺更能阻止景帝宣读诏书的计划,可太后身边的长阳侯死了,夜萧肃也死了,景帝见到太后遇刺定会恼怒心疼,然后一旦心软,极有可能就会想起皇后和被幽禁的八公主。”
不得不说,绫墨考虑得极为周到。
夜红绫听了他的话,想到的却是此前皇后曾用她的身世做文章,试图威胁她的举动。
即便她从不相信自己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就算有,她也没什么可在乎的,血脉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登上九五的绊脚石,但若是在这个时候让皇后把此事拿出来乱说,定然会越发加深景帝心里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