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暖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几近被攫走,应方阎才勉强放过她。
她脱力般跌回他的怀里,肩头微微耸动,小口地喘息着,但是手没松开他,依然勾在他的脖子上。
“应方阎。”
她忽然连名带姓地叫了他一声。
“嗯?”
裴暖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骨架皮肉和薄薄一层衬衫,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沉稳,有力。
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其实……”她抬头看看他,又把头垂了下去,终于把先前没说的话接着说完了:“其实每次,接受你的好的时候,我都很不安。”
她眼尾的睫毛倒扎在眼角,泌出一点泪花,把睫毛揪成湿哒哒的一小簇。
裴暖揉了揉眼睛,说话有点含糊吞音:“因为我总觉得,喜欢像瓶子里的水,可以度量,也可以被用尽。或许我们的瓶子足够的高大,但是肯定会有一天,水被消耗尽,只剩一点。”
“李远宁没得病的时候,跟我妈也很相爱,”她紧了下抱他的手臂,“但是意外总比预料的时候来得更快,如果我应付不了这个或许会发生的意外,那我就要被迫离开这个空掉的瓶子。”
“你咒我?”应方阎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脑门,“我才不会变成他那样。”
“哎呀,举个例子,重要的是后面的话。”裴暖被他打断了,有点不高兴地拍了他一下,“你听不听了,不听我不说了。”
应方阎乖乖闭嘴:“你说你说。”
被他一打岔,裴暖鼓足的勇气又被砍了一半,她沉默了一会,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说的好傻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