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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玄微听不下去,观他支支吾吾之态,并非是当真有什么话要说。

他实在后悔自己为何要来,不管是剑神山的那些年,还是后来的这些年,他与这个人都没什么可叙旧的。他一下子想明白了这场会面的本质,于是蓦地站起要走。

朝惜之也跟着站起来:“玄微!”

薛玄微闭了闭眼睛:“不要勉强自己了,你我之间本就无话可说。即便今日坐在一起,也不过是师兄强行的安排。”

朝惜之怔了很久,因为自己确实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徒儿相处。又惊讶于薛玄微早已看穿这场会面不过是个幌子,他被指责得哑口无言:“……对不起。”

“你于我没什么好抱歉的,我本就不奢望你什么。”

……没有期待,自然不抱奢望,也就谈不上什么愧对和亏欠。

两人又强忍着尴尬面对面坐了一会,一壶茶从热喝到冷,坐到外面雪都停了,银月如勾轻轻洒入雕栏。薛玄微估计时间差不多了,终于放下空茶盏。

这回朝惜之没有再拦,而是说:“我会尽快把朝惜之还给你们。”

薛玄微看了一眼他腕上的咒纹,他眼下如同凡人,在太初山可谓是寸步难行,倒不担心他又会作乱。于是淡淡嗯了一声。走了几步,朝惜之又突然追上:“玄微,替我向倚鹤道抱歉……若能重来,我一定会学着做一个好师父。”

“没有什么可以重来。”薛玄微冷声道。

朝惜之攥紧掌心,自嘲地笑了:“是。”

……昔日温情,无论再作何补救,终究是回不去的。

薛玄微离开观花峰,并未御剑,而是披霜带露地走回了扶云殿。殿里已经静了,只剩下昏黄一盏烛灯,将窗扉浅浅映亮。他想起人间村舍,每每到了夜晚,家家户户也如此一般。

小灯一盏,等候归人。

他心下微热,生怕自己的师兄等急了,不由加紧了步伐。待到了门前,又突然想起他支开自己的事情,不禁冒出一点不悦,站在门槛外迟迟没有进去。

徘徊了片刻,他吐了一口浊气,才将手抵在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