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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倚鹤把衣领遮上,久久凝视着云头翻滚之下的云袍仙人:“我没疯。我师尊致世间血流成河,自当不配被人叫一声宗师,但他的头颅也不配他们来剿!”

“告诉那群草包乌龟,既然他们只有此种能耐,那么三日后此时,叫他们来剑神山下谒见‘萧山主’!”

话音未落,他手中玉光乍起,雪色玉魄与金色灵流,刹那间将此扇云层映如朝霞。萧倚鹤飞身而起,在段从远的惊呼声中踏云而去,似一弧利箭,刺入了那疯狂扭转的旋涡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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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血眼之下。

宗师静静地拨弄着浮在身边的一块骸骨,他看着这块骨的眼神,与看其他笔墨杯盏没什么区别,只是翻过来看到骸骨内侧有一道深入骨殖的利剑之伤时,才似联想到什么,微微皱起了眉锋。

片刻,他放下骨片,扭头看向飓风边沿,黑云交叠之间隐隐步入了一道清瘦身影。

金雷在他周遭霹雳而下,他不止步;阴冷狂风刮破了他的手臂面颊,他仍向前。

宗师脸色微变,猛地立于剑首,不可置信地唤了一声:“……倚鹤?”

一个青年臂挽玉箫,踩着云-雨,破开了风团旋涡。他生得面相风-流,姿容俊逸,原本就是一副吃不得苦的富家公子相。但此时他的眉眼中尽是凌厉,身边的每一道气流,都仿佛是无形的尖锐剑意。

萧倚鹤立于半空,不忍观他身后翻腾的冤魂,哑声道:“师尊,您为何至此地步?”

“世人熙熙攘攘几十年,难逃轮回,何其孤苦。铸我成仙道,便同我们一齐去往上界,有何不好?”宗师移剑而往,视线在他身上游移,“你离开玉台,可有受伤?师尊不是说了吗,很快就会回去接你的。”

“……”萧倚鹤沉默了一阵,手指抚上了臂间玉箫,“不必了师尊,回不去了。”

宗师微微偏头看着他。

萧倚鹤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您已一点点、一步步的,将我所惜爱的东西摧毁干净。师弟也好,人间也罢。我若仍然不能如您满意,您接下来,是否该摧毁我了呢?”

“倚鹤在说什么,师尊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