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眼睛弯出笑意,伸手接过两只香囊,绞着极细的五色丝,绣着女儿家喜爱的花草图样。他捧到脸前闻了闻,甚清甜的花香味,便扭头盯着薛玄微。
薛玄微心有预感,向后一侧。
萧倚鹤已不由分说将他抓来,把香囊往自己和薛玄微腰间一挂,笑道:“爹爹给钱。”
“……”薛玄微胡闹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接受被迫当爹的事实,无奈摸出银粒。
少女们见他给的钱多,又送了他一朵铃兰绢花,往薛玄微手里塞了,一哄而散。
薛玄微不由萧倚鹤跑路,展臂一揽,将他堵在怀中,把小绢花报复性地簪他耳边。萧倚鹤嘻嘻哈哈闹了一阵,也不觉丢人,任由它缀在鬓发旁摇摇摆摆,娇俏欲滴,很是自得。
还不忘跑到南荣麒面前,悄悄道:“羡慕吧?你没有吧?”
“……谁羡慕这个!”气得南荣麒要打人。
薛玄微由着他闹,然后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香囊——他本不喜此物女子气太重,但此时看到他与萧倚鹤腰间,一玄一素,像是一对,很是般配,竟也不觉厌恶了,还重新系了一下,以防它脱落。
是时,一群孩童追逐着一队车马跑来,马车四面镂空,里头吹吹打打的,几名艺人手上抱着些吃饭的家伙什,锣鼓喧鸣。
小童们跟着吹打声,拍手唱起歌谣:“善我者福,恶我者殃。千人万人,见吾喜悦……玉女娘娘,保佑万福!”
一架车落在末尾,倒是有帘,此时车帘掀开,探出一个不足五尺的小老头,乐呵呵地往下抛果子花生:“别追啦别追啦!晚上戌时,陈家门前,都来看戏!”
“哇!”孩子们一阵欢呼,纷纷去捡果子。
“这是什么队伍,这么热闹?”南荣恪好奇。
宁无双解释道:“是悬丝戏班。”
悬丝戏原由再南方沿海的州县传来,早先艺人背一口大箱,装着各色玲珑道具,和男女老少数具戏偶,自提自唱,四处游-走,手腕灵活一翻,提线戏偶便腾云驾雾。
后来渐渐的艺人多了,也相互组做各色戏班,生旦净末丑样样齐全,吹拉弹唱无所不精。连戏偶都精致了许多,据说当红的那些悬丝戏班子里的戏偶价值不菲,用的是防蛀的香樟、檀木,身穿绫罗绸缎衣,关节上的悬丝能有几十条,动起来惟妙惟肖,十分考验艺人的手指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