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睁半眯看见一只手,穿过乱糟糟的浴袍,窸窣的声响加重了他的焦灼。
被人一手掌握,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萧倚鹤莫名觉得羞耻,下意识拉扯了一下。
“别动。”耳边传来的声线依旧清冷,但些微带着一点干哑,他困惑着,便觉又一只滚烫有力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了,那窸窣起伏声才又继续响起来。
过程有些漫长,让他头脑一阵空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亦不太清楚,似在迷雾中本能地追寻出口,至快看见光明,他忍不住雀跃——那只捂着眼睛的手猝然挪到了嘴上。
薛玄微低声压抑道:“小声些,惜之就在隔壁。”
两座药池屋是紧挨着的,中间只以一面竹篱墙相隔,此时,对面的药池中响起了几许脚步声,还有重九的声音,可能是来为朝惜之施针的。
那厢重九许还领了虚云来。
刚牵着虚云下了台阶,恍惚听见隔壁几声短而尖的喘息,和仓促被压回喉咙的声音。他知道对面是宋小道长,便高声提醒了一下:“小道长!你没事吧?这池子造得直来直去,常常摔着人……小道长?”
萧倚鹤将头埋在薛玄微颈窝,隔着衣裳咬他的锁骨,而薛玄微已生出别样心思,不仅不体贴地停下来,反而紧紧扣着他,变本加厉地欺负人。
那边重九不大放心,又问了一句,眼看就要转进来查看了。
“嗯?”薛玄微低头看他,缓缓道:“重九问你呢,不答吗?再不答,他便要进来了。”
“……唔你!”萧倚鹤急得眼角挂出泪来,半晌才松开牙齿,赶在重九推门而入前,艰难地应了一声,“我没事!不小心打翻了嗯……木奁……我再泡、泡会……”
重九驻足:“好吧,这药效猛烈,欲速不达,你不要泡太久了!”
待重九脚步声远去,萧倚鹤又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低声骂道:“薛玄微!小兔崽子!”
堂堂薛宗主反而被骂笑了,又不知胡闹了多久,他手下忽地一重。
萧倚鹤脊背僵起,眼前似窜过一刹白光,就这么窝在他肩头无声战栗了一会儿,骤然缩紧的双眸才重新缓缓散开,有一搭没一搭地喘了几声,汗水已经混着药液黏在了身上。
连着薛玄微干净的衣袍也被他弄脏弄湿了,透着一股微微腥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