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封山,他们过不来,我们也打不过去,这场战,只能寄希望撒拉、图瓦二部自己争气。”

白逸年过四十,比圣人还大几岁,常年征战在外,风霜雨雪催白了须发,唯有一双鹰目锐利地盯着的北方的敌人,这就是大庆人心中的战神,有他在,国境安稳。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英雄终会迟暮,时隐时现的伤病不断提醒着他歇歇吧。每天清晨睁开眼,保家卫国的责任感督促他穿戴好几十斤的战甲,登上城楼,巡视脚下国土。

好在,他的好大儿来了。同样流着白家血脉,第一眼看见白逸就确信这个儿子会延续白家的荣光,哪怕他的母亲是蛮夷公主,也不会影响他分毫。

对女人,白逸算不上好丈夫;对子女,更是个失职的父亲,但于大庆,他没有半分愧对。

看着已经成长起来的白云生,白逸心中发出无数感慨。寡言是为将者的标志,情绪胸中藏,多看他两眼已是为父者的关怀。

说完战事,白逸挥退下属,独留父子二人在帐中。

“父亲。”寡言这事也会遗传,时隔多日不见,也不见白云生挂怀,简短有力的两个字算是问候。

白逸坐在上首,还没开口,帐外亲卫来报,看了眼白云生附耳到白逸身边说了几句。原本和谐共处的气氛,在亲卫退出营帐的刹那消失殆尽。

“你竟带个女人回来!”别看白逸年纪大,爆发出来的吼声比山中狮子有过之无不及。

白云生见那亲卫进来就知不好,事情从他自己口中说出和旁人来报,那是两个效果。皱着眉头,撩袍跪在白逸身前,“父亲请容我解释。”

“你说!”白逸隐忍着怒气,负手背对他。

白云生不瞒他,将南诏之事挑挑拣拣说了,只把假意死去,躲避圣人的事全推到靖和身上,他不想让白逸对花瑟瑟有先入为主的坏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