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甫深夜拜访,将整理好的口供、账册,一桩桩一件件交到他面前,等他看完又如数收起,留下一句‘有劳大人’后,泰然自若的离开。
这会儿看他的依旧老神在在,脸上既没有得意也没有惊慌,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中。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少卿的人。
要是杜元甫能听到这番话,会笑笑不言。胸有激雷,面上也当如平湖,是他入朝为官学的第一课。
何况,这些证据的收集并非一朝一夕,早知道的事情,他也不会震惊上两遍。
圣人扫过每一位臣子,将他们的神情收进眼底。失望之余仍存些欣喜,满朝文武终归还有几人脸上是真挚的愤怒,关心百姓安危的愤怒。
“定国公,你可有话说?”
被点名的定国公早就跪倒在地,抖若筛糠。听见圣人还愿意给自己申辩的机会,连滚带爬的往御座处靠近。
“皇上,皇上,臣~臣冤枉……”
冤是喊了出来,只是太过有气无力,前几条还好说,私铸钱币的事都是他亲自监督着办的,数量也不大,这都被人发现,想要安然无恙的可能性太小。
“说说看,你冤在何处?”
“臣……臣……臣……”
臣了半天,屁也放不出一个,圣人没了耐心,直接交由大理寺审问。说是审问,也就是过个流程。
朝堂上风云变幻时,定国公府早就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府内众人不得妄动,只等宫里的消息。
定国公府地处东市,距离甲丁巷不远,这么大的阵仗,爱看热闹的花瑟瑟自然挤在八卦人群的第一线。
“大婶儿,这是谁家犯了事?”
大婶儿回过头看她,花瑟瑟极力控制面部肌肉,才没笑出声,这位大婶儿的小胡子可真特别。强忍住替她拔了的冲动,迫使自己把眼神聚焦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