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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深知这人的特点就是为人深藏不露,处事滴水不漏。意眠装模作样地听着,脑袋虽然点了又点,一脸‘我有好好记住’的表情,实则半秒钟都不曾松下戒心。

果不其然,十多分钟后,他倒了两杯热水坐下,接着无比自然地将话题引到课堂上,问她刚才是不是有听不明白的地方。

左右逃不开询问,干脆坦诚:“出了点意外情况,前半节课听得断断续续。”

傅斯行摘下眼镜,柔软的指肚沿着杯沿缓缓摩挲。

具体怎么回事呢?

他没有这样问,可轻柔的眼神本身,已经是一种无形的威压。

“我跟祁妄关系不好。”

所谓以牙还牙的谎言,连说两次,愈发得心应手,天衣无缝。至于霍不应——

她小口小口抿着温水,迟了几秒才回答:“祁妄说他是一家很有名的刺青店老板,不过我看着挺眼生的。”

“……”

傅斯行不做声。

“据说我以前经常去那边‘找灵感’,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这回事。”

傅斯行依然不出声。

杯里热水整出一大片白雾,慢慢地升腾、溢散,衬得他侧脸洁净模糊,恍如檀龛里纤尘不染的神像。只需一个低眼,便能使罪人心生向往,自发跪下来忏悔。

“好吧,他喜欢我,之前大概被拒绝过。”

“这次特地找到学校里,就是为了用手上的把柄威胁我答应跟他在一起。我不想让别人怀疑我获奖的作品有问题,所以在弄清楚事实之前,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除了我的男朋友。”

“就这样。”

有一个常见的理论是,先提一个超级过分的要求,再提一个仅仅过分的要求。尽管两者都不在原本的接受范围内,对方却往往会因为二者形成的对比,选择接受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