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种说法自脑海一闪而过,她组织好言语,轻描淡写:“同学之间开玩笑而已,你还重复一遍,相当于故意说了第二遍。”
霍不应定定盯她几秒,笑了:“别人能说,我一说就要生气摆脸色,哪敢惹你。”
不幸中的万幸,美术楼装修得极其现代化,公共教室里用的都是长达一米五的大方桌。
一张桌子坐两个人绰绰有余,三个人显得拥挤。姜意眠调整好位置,就恰好离左右两人都有一段距离,倾身勉强能说上几声悄悄话,又不至于被第三个人听清字句。
美中不足的是这个小把戏顶多平衡两端,注定躲不过讲台桌上‘傅师兄’的视线。
傅斯行似乎往这里扫了好几眼。
她抽不出空确认。
因为某个刚刚说过不理她的家伙,发现自己当真被弃之一边后,分分钟变了脸。这就凶神恶煞地发出质问:“你中午干什么去了?”
“小声点,我听得到。”她说。
“现在知道心虚了?我他妈今天——”
台上忽而淡淡叹息一声。
傅斯行今天戴了一幅细细的金框眼镜,镜片后两排睫毛齐整好看。其下掩着一对隐隐泛灰的瞳孔,唇角挂上温雅无害的笑,完美塑造出一个道貌岸然的代课师兄的形象。
“坐在最后一排的两位男同学,你们确定没有走错教室?”
他问得无可奈何,台下同学们登时窸窸窣窣地笑,目光若有似无地往姜意眠脸上瞄。
不难想象,这堂课之后的校内论坛,首页一定飘满她的情感八卦。
“我不是绘画专业的,我找——”
话说到一半,身边那人侧过脸来,皱起来的表情好像代表着不高兴。于是还在喉咙里的女朋友三个字被生生掐灭了,祁妄扯了扯唇,临时拐了个弯儿:“就突然想找点艺术氛围感受一下,旁听不可以?”
“当然可以。”傅斯行劝诫的口吻十分温和:“只要你们不影响到其他同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