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眠组织言语,试着将意思表达得更清晰点儿:“我说了,这五百万的转账性质无法判断。现在时间很晚了,你再不出去,我只能喊别人过来。”
“一个怕被我赶出去的人,自身难保。”
他指出冷冰冰的现实。
看来陆尧清楚姜女士拼命讨好他的原因。
“是。喊她过来,你正好可以告诉她,她的女儿出车祸前找你包养,车祸后却收钱翻脸不认人。然后让她做选择,到底要卖女儿求富贵,还是陪着女儿一起滚出这栋房子。”
也许原主的性情残留。
也许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讥诮言语令人心生不耐。加之大半夜睡眠不足的烦躁,使意眠反唇相讥,同样说出了相对刻薄的话语。
古怪的静默降临,陆尧直直杵在暗处,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这人真正的天赋在于战斗,在指挥。他擅长冷血而残忍地直击心脏,从根源摧毁他的敌人。然而面对一个比他无情一百倍的情感诈骗犯,哪能真的占到什么口头便宜呢?
姜意眠不禁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冷静地谈一谈。”
她看得出来,比起姜小姐,陆尧对她的冷言冷语几乎称得上克制。
他分明知道,姜小姐是姜小姐,姜意眠是姜意眠,车祸作为一个节点,这具身体前后有着不同的主人。
但他刻意装不知情,一边恶语相对,一边观察在意。这么矛盾的态度,说到底,无非是隐秘而别扭的发泄,对她先前的所作所为心存怨念罢了。
“抱歉,上次又骗了你。”
又这个字就很过分,连姜意眠本人说完,良心都不由得发出微妙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