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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语调骤然软和许多,以指腹抹去泪水。

可她还哭,还要哭。

眼泪无声无息、没完没了地掉下来,哭得满脸潮红,纤长的眼睫湿成一片一片。这是谁呢?

是被他一点一点养大的小孩,也是被他毁掉所有的小孩。险些同其他人一样喊他父亲,又差点儿成为他的太太。至今夹在两者之间,不上不下,不伦不类,娇嫩得无处安放。

“不要哭了,我还没罚你——”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机,他从她水汪汪的眼里看出几分掩藏着的诧色。

“伤好再罚。”

他改口了,覆着茧的掌根将她的脸缓缓抹净了,湿意残留在他的指上。

——看来跪祠堂这事是绕不过去了。

姜意眠没什么情绪地想,这时香萍适时端药进来。

两碗药,一人一碗。

因他们都是病人,一个病人照顾着另一个病人。

“张嘴。”

香萍扶着她做起来,捧着一个空碗出去了。第二个碗余在秦衍之手心里,他一勺一勺地舀,一口一口的喂。

有他的地方,好像一座山,一棵树,稳稳当当地,连分秒都过得特别慢些。

「你为什么不问?」

她比比划划地。

他看了看:“问什么?”

「我为什么要过去抢……刀。」

刘婆婆三个字比不出来,跳过。于是秦衍之一遍喂药一边问:“你为什么抢?”

“……”